有人說要避免慣性的思考,尋求人生的廣度和強度,最好的方式,就是放空自己,在大地行走,去感受,去思考,去學習。
中華海外聯誼會舉辦了為期一周的大陸安徽文化之旅,邀請臺、港、澳民間社團人士前往。工作忙碌幾乎壓到頂的我,這陣子腦袋裝的盡是:如何為公司找尋一流 人才,如何為購物網在紅海中苦求生機,如何說服政府開放有利社會大眾的「互助保險」。整日為此苦思,靈魂好像被自我禁錮了,「出走」,到大地行走的念頭, 不時縈繞腦海。朋友邀約,標明「文化」之旅,正切中我的胃口,所以即使是短短幾天,出走一下下,放空自己,感覺還是蠻開心的!
這趟徽文化之旅,行程緊湊,我們一行以安徽省會,臨近長江、巢湖的合肥為中心,每天拉車都拉了好百公里,此間,我們登上了以奇石怪松聞名的黃山、拜謁宗 教聖地九華山的高僧之外,還參觀了徽文化博物館、李鴻章故居,徜徉在列為世界遺產的宏村古聚落,穿梭在黃山市的大街小巷品頭論足歙墨徽硯…當然,幾天下來,也品嚐足了道地的徽菜。徽菜口味重,當地人對徽菜特色有如此戲謔的提點:「鹽重好色,輕度腐敗,油裡油氣」,外地人吃在嘴裡,自有另番滋味在心頭。
徽文化淵源流長,以儒學為核心的徽文化涵蓋哲、經、史、醫、科、藝等領域,自朱熹以降,戴震、胡雪巖、胡適、黃賓虹、陶行知等鴻儒巨賈,以及得到諾貝爾 物理獎的楊振寧,都是徽州歷代名人中的翹楚。徽商更是在中國商界稱雄數百年。現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皖南古村落:宏州,即是徽商有了經濟基礎,在徽文化的影響下,造就具有典型地方特色的村落。
學文的我,雖聽了一堂徽文化專家張脈賢的徽文化講座,對徽文化的博大精深只是敬仰有加,自知學養不足,不敢對其講座內容妄下評論。
對徽建築,我倒是興致盎然。當今大陸,正是盛世再起,到處都是大興土木的工地。即使算是二線的城市:合肥,興建中樓宇廠房亦隨處可見。這之間,我觀察到 一個現象:越是都會區,城市風貌幾乎與台灣無甚差別,但是越往郊區鄉下,傳統徽建築:白牆、青瓦、馬頭即多起來。傳統徽建築,風貌簡樸、顏色純淨,點綴在 平疇綠野中,最是美麗宜人。
特別是在皖南的古村落宏村、西递村,背山面水,村民沿溪而居,簡直就是陶淵明筆下「桃花源」的具象代表。宏村建於八百多年前南宋紹興年間,宏村汪氏始祖汪彥濟因原居地逢戰亂,舉家遷至雷崗山下,是為宏村之始。
西递村則是北宋元豐年間,西递始祖胡士良見此地青山環拱,藏風納氣,是古徽州人理想中的風水寶地,於是舉家遷此,聚族而居,距今已有九百多年。
宏村、西递村至今仍保存着完整的明清時期村落的格局原型。空間布局,天井院落,層次富有韻律,水口庭院景色如畫,巷弄小徑清幽寧靜,建築雕刻、室內外裝飾無不精巧雅致。
我們一行緊隨着導覽員在村落的巷弄間迂迴穿梭,簡直是目不暇及。每個庭院、廳堂的石雕、木刻、字畫都值得細細品味欣賞。粉白、青瓦、馬頭牆,素雅純淨的皖南建築風格,沒有大紅大綠,沒有俗豔色彩,歷經數百年的風霜,卻仍耐人尋味,每天吸引無數的中外遊客在此流連忘返。
這讓我想起一則知名作家余秋雨在法國與一位法國建築師有關美學的爭辯。這位老外雖然對中國文化有很高的評價,但認為中國人普遍審美水平不高,因為他看到 中國城市的很多公共場合,以及飯店、廟宇的建築裝璜都是大金大紅,描龍繪鳳,色彩嚴重氾濫,他認為是視覺上的「噪音」。
余秋雨承認中國人用色氾濫這一事實,但他表明這是近百年來中國積弱,自信不足所犯的毛病,古時候的中國人可不是這樣。幾千年來,代表中國的水墨畫,就是 用單純的黑墨色為基礎,表現山水、人文的精神內涵。中國的書法也僅用游移不定的墨色線條,呈現行書、楷書、隸書、草書各種不同的書寫體,傳承、展現了中國 文化。放眼全球,世界上有那個民族敢用單純的黑墨色來表達自己全部的美麗?
余秋雨還舉證:二千五百年前,全世界各大古文明仍處於奠基的時候,中國的智者──老子在其道德經即提出:「五色令人目盲」的高妙見解。聽了余秋雨一席話,法國佬自是捐棄成見,拜服不已。
以上心得,是我這趟文化之旅,到大地行走的第一個感想。至於曾活躍大江南北,在中國稱雄數百年的徽商,我買了幾本書回來,正準備好好研究剖析其商性,汲取其成功之道呢!
安徽郊區,即使是現代樓房,亦保留了徽建築的純淨雅緻
宏村的層樓疊院與湖光山色,相映成「桃花源」的景象
宏村歷經八百年,仍古樸典雅,韻味無窮
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宏村,每天吸引無數的遊客到訪
安徽稻香樓賓館一角,粉白、青瓦、馬頭,多麼美麗優雅!
即使是出走一下下,還是很開心!
作者(左)與友人攝於合肥市政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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