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部落格貼文少,疏於筆耕,感覺自己好像是沒有按時繳交作業的學生,心虛虛的。不是不想多多動筆,實在是工作煩雜,心力分散,無法專注一事也。每每抽空寫了三、兩百字,一個訪客、一場面試、一個會議開下來、一通擾人的電話,時空轉換,文思中斷,就無法一氣呵成。幾天後想接續前文,Timing 不對、情境不對,寫稿的心緒也不對,以致於我的電腦 word 檔上留存的便是一篇篇未完成的斷簡殘篇。這大概也是我最近心情的寫照:懷憂、焦躁。

  在此急遽變動、激烈競爭的時代,除非只想作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可以安安逸逸的過活,如果想頭角崢嶸,選擇不尋常的道路,就必須時時面對與人競逐的不安,刻刻面臨市場嚴峻的搏鬥與考驗。喬安的商業模式前所未有,戰線又拉太長,要接受的挑戰可不少。況且我們要撼動的是舊思維的龐大體系,要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這之間,要維持工作的動能,我發現除了要神經大條外,還得要時時充氣,否則一個不經意,精神就會塌陷,像不小心被針刺破洩了氣的球一樣,萎靡乾扁。古人所說的養志,就是這個意思吧!找尋、撷取生活中令人感動的力量,讓自己可以撐起小小的志氣,也成了我生活上的小小心願。

  上上星期,移民美國的姪子帶著他的成年子女回台,我們家族趁此機會聚餐,我也藉此回楊梅老家。竟然發現楊梅到湖口的田野間也種滿一畦畦紅、白色相間的波斯菊,還有一大片黃澄澄的油麻花田。在初冬細雨霏霏、有些冷冽的天候中,這些花仙子隨風搖曳,把灰濛暗淡的鄉間村落都點亮了。它們的嬌美讓我心情為之一振。

  其間,路過一老舊四合院,門口掛著一小小招牌:「里長伯的湯圓,周日休息。」因為太不起眼了,一般人應該會視而不見,可是老哥說他的生意可好呢!在一處僻靜的鄉間賣起湯圓、家常菜,生意可以大好,我好奇前往,發現一量量轎車都是前來取菜的,看起來也是屬返鄉度假的上班族。應該也像我們一樣,哥哥、嫂嫂或爸爸、媽媽年長了,不想麻煩家中長輩吧!再者,阿嬷的古早味對都會人有種致命吸引力。鄉下里長伯的頭腦動的快,看到了這商機。真沒想到吧!

  為參加客家鄉親聚會,當天急急趕回台北。酒足飯飽後,聆聽客家山歌是一大享受。那天除了往常例行的客家山歌之外,台師大傅武光教授的古詩詞吟唱,最令人動容。古詩詞吟唱我不是沒聽過,可能是吟唱者的火候吧,感覺就不對。傅教授當天吟唱的是李白的《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叔雲》: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日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問明來由,原來師承自他的高中國文老師楊譍宗,此人是阎錫山的秘書。傅教授的吟唱,聲調高低頓挫之間,帶著河南梆子的曲調,特別有韻味。中文系出身的我,此詩此情,正契合我當下心境,聽來頗有與我心有戚戚焉的感受。

  前陣子,永松應嘉義南華大學之邀,前往演講。好久沒回故鄉嘉義,趁此機會返鄉,永松當然高興。南華大學位在嘉義大林鄉。南下那天,南華大學幫我們安排住在民雄的一家商務旅館:二階堂,對永松是正中下懷,因為那裡離他的故鄉:民雄北勢村,好近好近。不到五點,check in 安頓好隨身行李,天色尚早,永松說想回北勢村看看,我們兩人即輕裝便鞋往北勢仔那個方向徒步前行。沿著雙福社區一路走去,永松不停地東問問、西問問,和廟埕前的老人東拉西扯,借問路之便向雜貨店老人攀談。一路上他興奮地重重覆覆談論古早的童年往事,談著談著,不知不覺走了兩個多鐘頭,天色也忽地暗下來。四處張望,我們兩個老人竟然站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田野,眼前不遠處是車輛來來往往奔馳的道路,只好行行復行行再往前走。好一會兒,看到前方有輛車停下,好不高興,趨前問路,開車的婦人告之要再走兩小時才能回到二階堂旅店。知道方向,慢慢走,我是無所謂,永松可不行,他有糖尿病,誤了餐,血糖低,他可是會昏倒的。看我們面有難色,這位載著兒子想利用週末外出用餐的太太居然說要先送我們一程。

  半路落難,遇貴人相助,何等運氣。閒談之下得知這位黃女士竟然是我們好友協志工商創辦人何明忠的學生,現在就在學校的教務處任職。何明忠的辦校成績鄉里都稱道,我們與這位黃女士的不期而遇,就親自驗證了他的教學品質。真替他高興喔。

回到二階堂,我們隨意訂了兩道500元日式套餐,烹調食材、菜色、手藝,再再都讓我們驚豔,連餐具都考究。吃遍台北的各大餐廳,很意外發現在鄉下地方也藏有餐飲的明珠,又是讓我們刮目相看。


在簡單的衣食、在不經意的人情世故、山光水色中找到寬慰與滿足,找到感動的力量,這是我最近養志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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